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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必寫的一個作文題目就是「我的夢想」,那時候根本不夠了解什麼叫作夢想,而且經歷過的事情太少,總是會寫上爸媽常常掛在嘴邊那幾個所謂的很好的職業,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我最常寫的,就是老師。

小學五年級買了人生第一張五月天的專輯,漸漸的了解他們的故事,還認識了這個世界上有種組織叫作「樂團」。聽著他們的音樂、看著他們寫的歌詞,然後很熱血沸騰的,「以為」自己終於了解了什麼叫作夢想,而且夢想這件事非常偉大。

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把自己的夢想設定在組一個樂團,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又把夢想設定在獨立女聲。

不過或許是因為這個「夢想」受到五月天影響太多,大概也不是心裡真正想要達成的事情,所以不論是去學吉他還是學鼓,成果都是其差無比。現在回想起來這樣其差無比的成果也沒有讓我很難過,所以我想,那樣對夢想的設定,其實只是想要成為自己喜歡的人的一種「模仿」,而不是真正心裡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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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夢想是什麼?我想那時候的我,根本就不懂。

剛剛聽著倔強,突然覺得整個人都快發抖,而它的歌詞是這樣的「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堅持對我來說就是以剛克剛。我如果對自己妥協,如果對自己說謊,即使別人原諒我也不能原諒。最美的願望,一定最瘋狂,我不怕千萬人阻擋只怕自己投降。」淺白的一字一句寫到心裡,然後我知道這次我懂了,什麼叫作夢想。

有太長太長的時間我被讀書和考試鎖住,那時候很簡單的覺得只要做一件比較不一樣的事情(例如彈吉他)就是夢想,卻沒有很認真的問過自己還有沒有什麼一直很想完成卻沒有完成的事情。還好就在我終於考完了人生最後一次大考試,有了很常一段休息時間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個小時候坐在電視機前面看著「做點心過生活」的自己。

從自己在家裡亂作一通,到報名點心課,再到了現在。大二之後一步一步因為看的視野不再只侷限在教科書,生活不再只是準備考試,而是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有時間可以嘗試更多不一樣的事情,選擇自己要過的生活,才能更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

只有自己看過了、選擇過、做過,才能確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否則就算是自己說出口的夢想,其實也都受到外界的影響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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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人是可以完全忽視「現實」的。

在選擇要不要繼續考研究所,要不要考老師,要不要考國考,每個決定即使心中的答案很清楚,但真正要下定決心不受到任何影響,是困難的,非常困難的。(我大概可以為這樣的困難和掙扎大哭好幾場。)

因為妳得吃飯、妳得養活自己,那妳有這麼多決心和毅力嗎?

 因為妳看著研究所放榜的消息,妳一面恭喜,即使知道那不是我要的,但心裡卻一面擔心自己是不是成了學歷低下的人。

因為妳還想著,十年後開同學會時,會不會人家已經月入十萬,而妳還是個窮光蛋。

 

因為妳擔心在畢業後如果去一個自己喜歡的環境,當一個正職的「餐飲服務生」,在別人眼裡不知道會怎麼想。

 

所以有很多時候現實的考量,都在考量別人眼中的自己,而不是心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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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擔心和疑慮都過去了。

那天在全家一起出遊的車上,和爸媽談論到畢業後工作的話題,我清楚的表達自己以後想去的那個工作只是個內場或外場的餐飲服務生,說的時候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準備好被狠狠嘲笑和諷刺,但出乎意料的爸媽兩人都非常平穩的聽著我的決定和想法,而且也沒有覺得不好的意思。

我爸後來在我說完後還接著說:「庭瑜妳知道妳的餅乾為什麼好吃嗎?」

 我說:「為什麼?」

他說:「因為妳都是很快樂的在做這件事。」

 

天哪!我應該是感動我爸和我媽吧?

不久之前我爸還對著堅決不考研究所的我說:「妳就是沒有上進心。」

還說:「興趣當興趣就好。」

 

這一下的轉變真是太大了,雖然我知道如果我有一天下定決心跟他們說我要去考國考或者去考老師,他們一定會開心的放煙火;不過我覺得,如果我過得很開心,他們應該也會很開心才對。

我明白比起爸媽他們那一代而言,我們這一代是很幸福的世代。他們那時候沒得選擇,因為家庭和社會環境的因素,能成為的就是那幾個樣子,才不像我們任性的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時,爸媽就得拿出錢拿出體力付出時間幫助妳和陪伴妳。

我也明白比起姐姐和弟弟而言,身為老二和第二個女生是很幸福的身份。男女在我家是公平的,我們家不會只有望子成龍,絕對也是望女成鳳,不過即使強調男女平等的今天,我還是覺得男生還是會有一定程度對於以後事業成就的壓力;至於我親愛的姐姐,她身為家裡的老大,帶領著我和弟弟兩個小屁孩,她給自己的壓力,甚至是所接受到的期待,大概不是我所能想像的。

 

所以我覺得我很幸運,身處在一個可以任性選擇自己想要的世代和身分。

不過這只是其中小小原因,最主要的還是要夠確定自己想要的,還有,勇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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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是一個很偉大的詞,有時候把這個詞彙一直掛在嘴邊,我都會覺得自己好渺小,甚至連個邊都沾不上,根本沒有資格去談論它。

現在做的小小小小的手工餅乾,只是小小小小的夢想,光是實踐小小小小的夢想就有這麼多的感觸,如果真的等到了未來哪一天,我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那我大概可以寫篇論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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